青竹【宝生永梦麦外敷】

墙头假面骑士,永远喜欢小医生

宝生永梦的左位梦男,永梦麦外敷

五十度灰(24)

“慕容。”

——阿黎。

熟悉的气息,加之咫尺的体温将慕容离埋于心底的记忆撅出,就连公孙钤伸出的手臂都没有躲避,任由公孙钤边端着肃容,边帮他擦拭着发间流下的水迹。

恍若十几年前在那家并不大的孤儿院里的景象,让慕容离流露出一时的脆弱,当公孙钤看去时,那份在眼底翻滚的迅速的被人敛回。

后撤了几步,未退出公孙钤一臂的距离,慕容离便被公孙钤一掌扣住肩头,十分的力道不仅仅将他扣在原地,甚至捏的他肩头阵阵发痛。

伴随疼痛的往往是清醒,彻底回神的慕容离没有卸去公孙钤的力道以脱身。虽然有一定的身高差距,然而此刻的慕容离微仰的面孔,都会让人生出一种平视的感觉,四目相接,公孙钤眼底能融化人的热度让慕容离率先挪开了目光。

原本坚持的话,来不及说出口。在他对面的人问道:“还好吗?要不要回去?我看你脸色不太好。”话语中的关切真真。然而,却让一旁打着公孙钤多拿来的另一柄伞,一直维持着旁观者角度的庚辰变了脸色。

举目望去,果然如公孙钤所言,他的少爷,慕容离的脸色苍白如纸,原本珍珠似得白此刻几近成了煞白,毫无血色。

“少爷…”

慕容离抬手,庚辰向前的脚步顿住,僵在原地。一双盛满担忧的星眸寄托给了公孙钤。

如果说这世上有什么人能让他相信不会背叛少爷的人,除了他和艮墨池外,他另默认了一人,就是公孙钤。在彻查了公孙钤底细的那一刻,庚辰便将公孙钤归属为了自己人。不是他信任公孙钤,而是他相信慕容离的眼光。

这次公孙钤能及时来,也是庚辰暗中通的信,看护公孙钤的人都来了,何况被看护的那个人呢?公孙钤没有选择能置身事外。

“我不是瓷娃娃,没有那么脆弱。”

平复了呼吸,慕容离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狼狈。

够丢脸的,让人看到他这副模样。

“艮墨池的事情,你做的?”

慕容离的声音平缓极了,也让公孙钤不安极了。他扣在慕容离肩上的手松了一瞬,注视着对方的目光覆上愧疚。

“是。之前他约我出来一聚,能在这关头找我的事,我想一定是要紧的。就赴约了。”公孙钤愧疚更胜,声音却依旧沉练不移。

他继续道:“之后,他对我简单述说了你在天权的形势,也简单说了一番你与他的计划,他说只有“火狐”真正的死去,你才会彻底安全。”

“是吗。”

不知是否之前淋到的雨起了作用,或是起了微风,原本因为雨天的闷热被祛褪的一干二净,此刻慕容离只觉的浑身发寒。

他其实明白的,艮墨池一早就抱着这个打算。

“我问过他,他说他不悔。”公孙钤试图用言语稳定慕容离的情绪,因为面前的人的表情实在难看的让他心疼。不过他自己也知道言语的苍白,并不能给予面前人分毫安慰。

“既然是他的决定,我也不好做什么。”

慕容离向后撤了几步,这一次公孙钤没有阻拦他。庚辰见状立刻持伞往慕容离头上挪去,丝毫不介意他自己半个身子再次暴露在雨水之下。

“走到了如今,也不能辜负他的计划。”

“公孙钤,我相信你有那里能力做我的搭档,以后传递信息我会让庚辰来,若是在场子上见到,你我仍是敌手。”

慕容离转身的干脆,余下的那人甚至未来得及细数他的变化,就被慕容离这一转身魇了心神。

“慕容。”

原地传来一声长音,语言的无力阻拦不得慕容离半步离去的脚步。他并没有因为身后人的呼喊而停下来。

“我不会离开你,信我。”

大雨倾盆的水声夹杂着一道闷雷,天空被划开一道口子,暗下来的天地在那一刹被照彻了个清楚。

远去的两人轮廓逐渐模糊,渐行渐远。

慕容离明白自己的情绪不对劲,甚至已经影响了他的决断。或许是因为艮墨池的死,又或是因为在艮墨池身上看到了自己的下场,总而言之,昏昏沉沉的脑袋不足以支撑他的理智。

一路由庚辰的照拂顺遂回家,庚辰并未随着慕容离进到里面,相反的他几乎是在门被打开的那瞬间消失在原地。以至于开门的莫澜看到慕容离浑身湿淋淋的狼狈姿态,惊呼出声,没有在意外面的滂沱大雨,直接将慕容离迎了进去。

“阿离,你去哪了?怎么这一身衣服都湿透了?”拿着毛巾给慕容离擦掉了脸颊上的水。莫澜也不是没有看到慕容离手上拿的伞,但他没有问责慕容离的意思,他牵着意识不清的人到沙发上,给慕容离递了杯热水。

“阿离,我去给你放热水,淋了这么大的雨,要是不冲个热水澡怕是要发热了。”

慕容离点了点重如石砖的头颅,浑身从冷过渡到热的太快,让他有些不适用。

“那好,我先去了,你好好呆着。”

没有再多看慕容离,莫澜蹬蹬蹬的踩着步子去找慕容离的房间。故而身后窝在沙发上的人越来越红的面容并没有提起他的注意。

哗哗的放水声夹杂着外面落雨的杂音,明明室内的温度是以往最适中的度数,但慕容离就是越发觉得热。

快要烧起来的热度。

“阿离,水放好了。”

最后的目光无意识地对上走近的莫澜,而后便是漫无边际的黑暗。

“阿离!!”

慕容离做了一个梦,梦里有爸妈,也有父亲母亲。有那个一切为人/民为支力而常年蛰伏在毒/枭团中的警/察爸爸,也有那个笑容可掬,对他一贯谆谆教导的妈妈。甚至有之后收养了他的父亲母亲。

不同于慕容离的亲生父母,养父是个严苛的男人,是前任毒王陵光的直系一脉,而养母是个知性的女人,和他的妈妈相似,但是不一样的是养父钟情于养母,所以即使养母因为天生的缘故,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,养父也没有寻找代孕,顶着家里的压力对养母忠贞不渝,而养母则有些痛苦,常常因此对养父抱有愧疚,对自己的身体也抱有遗憾,慕容离,不,慕容黎就是在那个时间段入了他们的眼。

不知是否是天意的缘故,慕容黎的亲父姓慕容,养父同样是慕容。慕容黎则是在那个时候,成为了慕容离。

还真是讽刺,同样是慕容,一个是毒王麾下翻手云覆手雨的毒/枭,一个则是要毁了他们的警/察,不过比起他们,慕容离觉得自己更讽刺,根本没有资格去对他们评头论足。

无论是亲父母的天真,或是养父母的现实。
他是恨的,即使养父母待他十成十的好,但这只能增加他对他们的愧和牵绊,却无法消抹一丁点他对天璇的恨。

若非天璇,若非警/察,他原本的梦也不会支离破碎。然而每每这么想,他都觉得自己无法理喻,甚至于日子久了,他连恨着谁都不清楚,当初的事,无论是杀了他父母的天璇,或是泄/露他家庭信息的警/察,都有责任。就连他自己,也常常会冒出自己为何而活着的念头,若是当初他也一同死去,或许也就没有今天的痛苦。

“阿黎别怕,我在。”

那个孩子,慕容离见过他,曾经的公孙少爷,沦落在孤儿院时,他自封的公孙哥哥。也是他陷入痛苦里唯一的光。

触手可及的男孩在慕容离伸出手的时刻,摇身一变,四肢抽长为身材颀长的男人。慕容离看着他身型大变的模样,往后退了两步。

“慕容,信我。我会陪着你。”

公孙钤主动伸出手,不过慕容离退后的脚步并没有收住,他下意识的往后撤,突然觑见上方一亮一亮的银光,他直觉不妙,再一看那竟是一张大网,网上缀满了刀子,那些银光便是借着刀子反射出的亮光。

弥天大网盖了下来,距离再急速收缩着,但他的脚上似乎被钉上了钉子,杵在原地。对方的男人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这张网,他想喊,张开嘴时往日能喊出的话,如同被隔离了一般,连他自己都无法听到自己呼喊。

由着遍布刀子的网盖了下来,他被人扑倒在地,利刃刺入血肉的“噗嗤”声近在咫尺,叫他心底发冷。然而他没有感受到任何的不适,下意识阖起的双眼睁开,那张网没有落在他的身上,落在了他上方的人身上。

像明了他在想什么,支撑在他上方的人露出个勉强的微笑,似乎有话可说,但他一张口冲到喉咙的血一下全吐在他的脸上。他再次睁开眼,温热粘稠的液体进入了眼睛,惹的他眼睛发疼。双手支在他余光两侧的手颤抖着,却没有丝毫弯曲,即使那些刀子刺透了他的臂膀,骨头。

“艮墨池!”

一束光照亮了全部视野,慕容离从床褥上“噌”的坐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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